我蹙眉,关上门窗解了绶带而看,亵.裤上果然有血,如梅花朵朵开在了白色步料上,中衣下摆也沾了一点。
来癸水了。把衣裳穿好,去找了草木灰垫着,幸好我所带之物齐全。若是可以,我还能把四沐茶馆带上,桌椅都原样搬来。
每月这个时候都十分难熬,这次也不例外,我捂着肚子坐回绣凳,细数光阴流逝。
外边夕阳一定很美,透过细缝的光都是金黄的,我无暇观赏,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。莫名联想到了在四沐时某日晨早的疼痛,按了按自己的腿,也是酸的。那次的酸痛,跟这次的痛,却是不一样的。
要不,去看看郎中?
这个念头刚浮上来,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。我慢慢走近,隔着门问来者何人。
“掌柜,我来瞧瞧你醒了吗?德秀庄前院好生热闹,要不要去看看?”是小厮的声音,令我放松了些。
我一边说不用,一边开了门,只捉到小厮回房的背影。然后是踩着卵石来的十余丫鬟,在偏院中间站弃了一排,低着头挨训。
我不明就里,但看其中一个丫鬟眼睛转到我这,下意识把门关了大半,露出一条一掌的缝隙看她们。
拿着鸡毛掸子梳着妇人髻的婆子大步走来,从她们跟着绕了两圈,恶狠狠地说了什么,然后见丫鬟们把手伸出来,婆子挨个打了二十下。
丫鬟的手被动缩瑟,我的身子也跟着一颤,有些感同身受,觉得肚子里搅得更疼了。
前面的话婆子说的声音不大,故我隔得远听不清,后来她不知怎么了,大着嗓门道:“在德秀庄,不忌讳手脚不干净的,就怕是心不干净,那纵是将她推进清白河,也洗不清白。”
在我看不到的地方,婆子背着着我,余光瞟了我,好似那话是说给我听的。
丫鬟们泪流满面,轮流表了一番衷心,这才叫婆子放过他们。
待客多时的老李回到偏院,看着眼前的景象,浑浊的眼珠里放出精光,偷偷往婆子手心塞了什么。婆子向他作揖,便领着丫鬟们回去了。
看完这一切,我更是又惊又怪。老李塞的东西远远就有银光,不是刀就是银子,后者的可能性更大。怕惹祸上身,在老李折返时轻轻关了门,扯了被子钻回被窝,装作假寐的模样。
脚步声闭紧,老李问道:“姑娘稍待,公子捎了信,明日便回来。”
我摸不透,他为何对柳玉的消息如此灵通,还一定要告知我?柳玉如何,我虽想知道,却不是一定要知道不可。
“知道了,谢谢李叔。”我断断续续地说,入戏深,还带了惺忪的睡意。这并非我会装腔作势,而是平时假寐惯了,常躺在大院晒太阳。想到数月前看着小厮晒白菜叶子的我,我是无比的怀念那种的生活,比现在提心吊胆的情况好多了。
也不是怕老李是坏人,而是我总觉着,自己掉进了什么谜团,一切都从踏进京城的那一刻改变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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